【影日day企划/0:00】Sketchbook
竹马影日设定，cb向。
这是一本不存在于记忆里的速写集。
episode 1
世人眼中的幼驯染总是沾了点童话色彩，欢喜冤家、两小无猜、胜不过天降之类的故事随处可见，只有故事中的两个主人公才知道，现实中并没有那么美好。
从天而降的家伙顶着一个纸折的头盔，脏兮兮的脸上还贴着好几个创可贴，若是寻常故事里怕是个不良，但是偏又生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让人无法生厌。他像空中的飞鸟一样轻轻跃下，没料到落地时脚下不稳，实打实地跟地面来了亲密接触。
过于清脆的响声让影山牙酸，他抱着手里的排球正犹豫要不要拉一把这个冒失的家伙，没料到对方直接一个鱼挺从地上跃起。那张花猫似的脸上又添了两道鼻血，他像不知疼痛一样随意地用T恤擦了擦，冲影山裂开他缺了牙的嘴。
“日向翔阳，刚才不用谢。”
“影山，飞雄。”
影山撅着嘴不乐意地回了自己的名字，刚才这家伙帮他排球从树上弄下来的时候力道太大，球直接砸中了他的鼻梁，现在半张脸都还抽着疼。影山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鼻子流出，伸手摸到几滴晃眼的血渍。
“你流鼻血了！”对方惊呼。
影山抬起头看着日向：“你头上也流血了！”
“欸？”日向摸了摸额头，原地晃悠了几下嘟囔道，“我是觉得有点头晕……”话还没说完他向前栽倒在地。
影山见状忙不迭地奔回家中寻求帮助，影山家连忙把日向送往医院，一众人在惶惶不安中终于等来了日向的母亲，日向太太似乎早就习惯儿子上蹿下跳带来的一身伤，丝毫没有慌张，还笑呵呵地在医院里数落被包成馒头一样的日向。好在日向只并无大碍，分别时，还睁着一只眼睛冲走远的影山使劲挥手：“下次见，影山！”
影山忍不住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向前跑去：才不要再见到你！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日向住在山的那一头，是今年夏天才搬到这座城市来的，个头虽然小小的但是论年龄甚至是影山的“哥哥”，影山并没有把这个“没头脑”放在心上，但是日向就如同他明亮的发色一样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隔三岔五就拉着影山出门。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样，比如前一天还嚷着踢足球，下一周又换成打篮球。
“影山，出来打棒球！”
日向倒挂在树上试图用棒球棒戳影山抛起来的排球，全然忘记先前从树上掉下来的糗事。
平日里影山一直跟在爷爷和姐姐身后去体育馆练习排球，只是今天美羽姐姐跟同学出去玩休息一天，一与爷爷那边又有好友来找腾不出时间，影山便选择留在家里自己练习。日向的到来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影山有些生气地背过身护住排球：“不去。”
日向翻身下地，趴在影山家的围墙上嘟囔道：“一个人玩多没意思，上次篮球你不也玩得很开心！”
影山不想辩解，干脆进屋换好衣服，无视日向在身后的大呼小叫径直向前跑去。一扭头，就看见日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骑车追了上来。
“居然偷跑！太狡猾了！要去就直说嘛。”
影山翻了个白眼：“足球、篮球、游泳、羽毛球，现在又换成棒球，你有什么能坚持超过一周的。”
“棒球不一样，可热闹了，绝对比你玩的排球有意思。”
听见日向居然认为排球没有其他运动有趣影山不乐意了：“才不是！排球才是最有趣的！你这个呆子！”
日向刹住车，哼哧哼哧冲影山做了个鬼脸扭头向另一头骑走，边骑边喊：“笨蛋！笨蛋影山！”
体育馆里来来往往的人很熟悉影山，他一进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啊啦，小飞雄，来找爷爷的吗？”
“小飞雄垫球练习得怎么样了？”
“美羽没一起来吗？”
“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们来一场？”
闻见体育馆里熟悉的撒隆巴斯的气息影山冷静了下来，排球砰砰落地的声音让他烦躁的心脏回归了本位，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排球馆。
夕阳拉长了青春的身影，影山跟着爷爷走出体育馆，对面站台嘻嘻哈哈地看上去是棒球队的，日向浑身是土正扛着球棒跟同伴聊着什么，脸一如既往脏兮兮的，神情却像一头耀武扬威小狮子。影山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向后一步躲在正在跟友人道别的一与爷爷身边避开日向的目光。
日向自然是看见了躲起来的影山，只是这次他鼓起腮帮子别过头，没有再打招呼。
这之后，日向没有再来找影山，耳边少了叽叽喳喳的呼喊倒让影山开始不习惯了。
在院子里跟美羽练习垫球的影山，眼睛时不时飘向门口的那棵大树，甚至因为走神又一次被球贴脸。影山母亲率先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催促着儿子坦白从宽。
影山太太成功拿捏儿子的性格，推着扭扭捏捏的影山主动跟日向和好。影山抵不住母亲和善的笑容，讪讪走出家门。别扭的影山君在日向家外的十字路口转完第10圈，咬了咬牙还是准备扭头回家，适时，身后传来日向的声音。
“影山？”
大概是因为家长担心孩子长个太快，日向身上的T恤总是显得不太合身，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肩膀，整个人在路灯下的晕染下就像是一颗小橘灯。
日向并没有询问影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咬住手里的冰棍，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一根递过去：“要吃吗？牛奶味的。”
少年人的矛盾不会持续太长，有可能一起抓一次独角仙，吃一顿温泉蛋咖喱饭，或者单单见面就可能重归于好。影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坐在日向家里的廊下，盯着木棍上的“没有中奖”发起了呆。
“抱歉！上次不该说排球没意思！也不该骂你笨蛋！”日向打破诡异的安静主动道歉。
影山有些不自在：明明来道歉的是自己才对。
影山低下头小声提议道：“那下次，下次要不要跟我打排球？”影山最后的声音压得太低，以至于日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日向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打量了影山半天，把后者看到发毛。突然，他猛地拽过影山的手，眼睛亮得像是一块蜂蜜糖：“说好了！不许抵赖！拉勾拉勾！”
完成母亲交办的任务，影山觉得回程的路也轻松了不少，他盯着自己刚刚被日向勾过的小拇指忍不住撅嘴：“幼稚。”
只是影山没想到日向在第二天清晨就趴在了影山家院墙上，影山早起晨练被鬼鬼祟祟躲在门外的家伙吓了一跳。
“我们又不是一个小学，下一次当然是周末啊，周末。”影山耐着性子驱赶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还有，你不是在打棒球吗？不去晨练了？”
“棒球啊？嘿嘿嘿，其实我不是棒球队的，只是他们那天差人就把我拉去凑数啦。”日向蹦跶到影山跟前，一边走一边模仿起之前影山的垫球动作，“是这样，还是这样？不过你这家伙经常被球砸，肯定打得烂。”
日向的话语成功激起了影山的胜负欲，他斜睨着日向挑衅道：“要比比吗？”
当然，最后好端端的排球训练变成了躲避球大赛。
影山无视教练的训斥拉住球网大口喘气，他看向躺在地上装死的日向，嘴上依旧不饶人：“你……你输了。”
日向慢慢撑起上半身，捂住自己明显红肿的脸颊用眼神发出控诉：报复，绝对是报复，这个小气山。
“疼死了！你到底往哪里扔啊！”日向忍不住怒吼。
“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这么简单都不会，打得真烂。”
影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是谁先扑哧笑出声，僵持的气氛瞬间破功，影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算是扯平了。”
果然是“小气山”！日向彻底给影山贴上了这个标签。
排球弄得灰头土脸的日向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认输，他用一个星期的跑腿跟父母换了零花钱悄悄买了个排球，在回家路上还怕撞见影山小心翼翼地把球揣在衣服肚子里。
日向蹑手蹑脚从院子绕过客厅正准备上楼，在拐角处对上同样肚子鼓起来的母亲。日向肚子里的排球啪嗒落地，他磕磕巴巴问： “妈，妈妈！你……你也藏了排球吗？”
儿子的异想天开让日向太太笑得前俯后仰，她撑着腰连忙解释：“不，不是排球，是妹妹。” 日向太太抚摸着鼓起的肚子，“翔阳，你要当哥哥了哦。”
episode 2
哥哥？日向原地愣住几秒钟，直接冲出家门，迫不及待要把这件事日告诉影山。
影山刚结束排球训练，排球队的同伴正好聊起回家后要看的动画和最近流行的游戏，影山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排球队半大的孩子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围在一起发出惊呼：“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好土哦。”
“影山是排球笨蛋嘛。”
影山撅着嘴有些不高兴，正想反驳，日向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那头橘色的鬓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小脸红彤彤的像是来找茬的，排球队的一众小子被这个来势汹汹的家伙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没有欺负影山。日向闻言全然忘记来找影山的目的，抡起拳头作势要打，做出一副“大哥大”的模样。
一群孩子背着装备互相推搡着出门，临到门口又冲影山挤眉弄眼：“土气山回见啦。”
“喂！”
不等日向作出反应，门外的家伙们一哄而散。
“他们欺负你都不还手的吗？”日向收回夸张的表情回头看影山。
影山被这么一搅和也没了脾气，他蹲下身系好鞋带：“他们说的又没错，我确实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游戏和动画。倒是你，又怎么了？”
不等日向说明来意，一与爷爷已经在外面探头张望：“哎呀，我就说怎么老远就听见热热闹闹的，这不是日向家的孩子吗？怎么，也来打排球了吗？”
“爷爷好！”日向立刻变得恭敬，“没有没有，我是来说……”日向轻咳一声，叉着腰神采飞扬，“我明年要当哥哥了！”
“嚯嚯，真是一件喜事！”一与爷爷眼角的皱纹更深，似乎想到什么说道，“说起来我们飞雄好像……”
“爷爷！”影山登时慌张起来，他并不想让日向知道自己比他小的事实，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日向知道后的反应。
日向却会错意，神色古怪的打量影山：“什么嘛，影山也要有妹妹了吗？”
“我……”
影山顿感无力，一与爷爷立刻领会哈哈笑道：“日向你的妹妹不就是影山的妹妹，你们两个都是哥哥。”
“那这么说起来还是我赢了，小夏会先见到我。”日向立刻恢复了神气的模样，昂着下巴摇头晃脑。
一与爷爷惊奇道：“小夏？名字已经取好了吗？”
“嗯！妈妈说小夏会跟我一样都是六月份生。对了，影山，你是几月的啊。”
“12……不是……你问这个干嘛？”影山脱口而出，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又马上转移话题。
日向怎么可能漏掉这么关键的信息，他张大嘴高兴得几乎蹦起来，他笑呵呵地凑到影山面前指着自己强调：“那我就是哥哥了。”
“……”影山很想把眼前这个晃得他心烦的家伙就地掩埋。
小夏出生的日子很快来临，夏季的温度刚刚起来，太阳暖暖的一团趴在天上就像缩在摇篮里的新生儿，日向满脸好奇地伸手碰了碰正在吐泡泡的小夏，小夏眼睛滴溜溜地跟着日向转，慢慢打了个呵欠。
“我是哥哥哦。”
日向每天都趴在小夏身边，试图让才睁开眼睛的妹妹学会这个单词。日向母亲哭笑不得，让丈夫赶紧把儿子拎出去。
影山家听到消息也携家带口过来道喜，影山不情不愿跟着过来，就看见日向趴在榻榻米上戳小夏，影山凑近就听见日向在让小夏叫“哥哥”。影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是白痴吗？这么小怎么可能会说话。”
自从日向知道影山比他小之后，为了从影山这里听到那句“哥哥”可没少折腾影山。虽然在排球上占不到上风，但是光是有“哥哥”这个身份日向就觉得自己已经赢过影山，甚至有时候影山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也跑去助威，对感慨影山离开的观众强调自己是哥哥的事实，差点让场上的影山打出一个发球全垒打。
日向并不理会影山，摇了摇小夏的手轻哼一声：“小夏绝对会先叫我‘哥哥’。”
时间跑得飞快，影山再次见到日向兄妹已是冬天。日向抱着面团一样的小夏正在儿童公园的雪地里打滚，一大一小的两团橘色小猫把自己滚得雪白。
影山向来很注重保护身体，当他看见小夏明显冻红的小脸，蹲下把自己的围巾递过去，把这个还站不稳的小豆丁包得严严实实。
“啊，影山！”日向连忙拍掉身上的雪走过来，
“再不回家她要感冒了。”影山忍不住啰嗦一句。
趴在雪地里的小夏还站不稳，摇摇晃晃直接扑在影山身上，不过半岁的小孩儿软绵绵的，整个人脆弱得像一碰就会碎掉。影山被扑进怀里的东西吓到石化，如同一尊冰雕立在雪地里。
“喂，小夏。”日向连忙抱起小夏看看有没有受伤。
“尼尼。”小夏冲影山伸手，含含糊糊说道。
日向重复了一遍小夏刚才的发音，整个人僵硬得比影山还厉害，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向小夏：明明是我先的。
影山脸颊泛红，在小夏再喊“尼尼”的时候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他看向似乎明白了日向期盼被叫“哥哥”的原因。
“干嘛，别以为你又赢我一次就能得意。”日向气鼓鼓收拾起小夏丢在雪地里的玩具，抱着小夏头也不回向家走去。
小夏却不舍离开，在日向的怀里扭过头，有模有样地冲影山挥手：“拜拜，尼尼。”
影山把手举到胸前，冲渐渐走远的日向兄妹挥手。夜里的雪变大，纷纷扰扰如同羽毛落在孩子们的身上，像是幼鸟身上的绒毛，只待春天冰消雪融雏鸟就能振翅飞翔。
小夏似乎很喜欢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哥”，影山也给足了小夏耐心，看见小夏把口水流到他心爱的排球上也不恼，还把球滚来滚去逗小夏。
日向在旁边看得一肚子气，影山除了他在谁面前都是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即使日向唬小夏影山生气起来会吃人，但是小夏依旧摇头说：“尼尼好看，不会。”
影山被日向盯得发毛，瞪了一眼冲他散发低气压的家伙，自从小夏开口叫他“哥哥”之后日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球场上的宿敌一样，感觉下一秒就要开战。
日向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偷瞄影山。不可否认影山的外表确实很优秀，手脚修长，眉眼清秀，个子在同龄人中也高出好大一截。到了六年级两人的体格差距越来越大，明明日向一有时间还跑去跟一与爷爷偷学排球，但是影山却早就跑到下一圈的赛道。
日向狠狠咬了一口酱油团子，大有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出去的意味。他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跟影山较劲，也许是强烈的胜负欲，也有可能是不想看到影山在除他以外的人面前输掉，也许只是单纯地想跟影山待更长时间，影山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在国中的选择上影山决定去北川第一，日向则在离家近一点的雪之丘市立中学，人生的转折点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日向舔掉粘在手指上的酱汁，甜味消散有一丝咸味涌上喉咙，连带着心窝发酸。
日向看着把球放在手指上转圈逗小夏的影山，歪着头开口：“呐，影山。”
“？”
“呃……没事。”
希望影山不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日向悄悄许下愿望。
在国小的最后一年，日向第一次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春季来临，残雪伪装成盛开的樱花绽放枝头，交通路口的信号灯闪烁，把成长中的少年带向各自的道路。
episode 3
宫城县的冬天很冷，太平洋带来的潮湿气息把城镇染得素白。盐粒子般大的雪洒在日向橘色的头发上，就像是过了层糖霜的柿子。
初中的生活比起小学忙碌了不少，新的生活节奏，新的友人，日向渐渐和影山少了联系，连同一与爷爷那里的“排球私教课”也没再去按时报到。等冬季的落雪融化在他的鼻尖，他这才想起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影山了。
日向他拉开围巾冲手哈出一口气，摁响了影山家的门铃。开门迎接的是影山的母亲，听完日向的来意，她告诉日向一与爷爷最近生病住院了。寒冬对于老年人来说很难熬，一与爷爷身上积攒下来的伤痛最近发作频繁，为了方便治疗办理了住院。日向问清地址后连忙小跑去医院，临到医院门口他在兜里掏了掏摸到了几枚硬币，转身走进商店街买了一束鲜花。
病房内，影山果然也在医院，在跟一与爷爷讨论什么，正说在劲头上。日向放下本欲敲门的手，低头看向他护在怀里的花。娇嫩的花枝盛开在不合时节的隆冬，生命就像这些植株一样在不经意间绽放，又在无人问津时默默枯萎，脆弱得惹人疼爱。
日向靠在墙边静静等待，病房里影山和一与爷爷的对话穿插着日向完全不懂的词汇，不过日向还是能猜出排球白痴影山也不会说别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里面安静下来，日向扭过头，房门突然被拉开。
影山看上去又长高了不少，和日向的身量差距拉得更开，褪去男孩的外表成为少年，挺拔得像是山间里的雪松，让人眼前一亮。
影山和门外的日向四目相对愣在原地，甚至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花之后，影山不客气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语气让日向一阵火大：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
日向按住想跟影山拌嘴的冲动，把花丛怀里掏出来晃了晃：“我来看一与爷爷。”
小小的鲜花就像日向的名字一样把阳光带进了病房，跳跃进他和影山的对话里。许久未见的两人一见面就恢复小学生的行事风格，你一言我一语暗中较劲。一与爷爷应付起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显然有点吃力，他撑起身体给两个还不回家的两个臭小子下了逐客令。
“都是你，我刚才跟爷爷看的比赛都没结束。”影山站在住院部楼下冲日向发火，然而明显带笑的眼睛出卖了他现在不错的心情。
“哈？明明是你嗓门太大，护士都过来看了我们好几眼。”日向嘟囔着在心里犯嘀咕：明明坐了几站电车来见影山，怎么这家伙还是一脸臭烘烘的。
两个家伙一路掐到了车站，没想到在这里撞见了北川第一排球部的前辈。两个前辈看上去并不友好，尤其是脸长上去很精神的那个直接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他们。
“岩泉前辈，及川前辈，你们好。”
影山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岩泉冲影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拳毫不留情打在了及川的头上，得到了对方一通抱怨。
日向目送两位前辈互掐走出车站，又回头看了眼影山，总觉得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干嘛。”影山撇了撇嘴。
“真像啊，你和那个及川前辈。” 日向忍不住嘀咕。
“是吗？”影山挠挠头，“不过我发球、传球都没有他厉害。”
日向忍不住捂脸：谁在说这个啊，还真是排球白痴！
一与爷爷的病情反反复复，出院的时间也就推迟了。日向一有时间也跑来医院加入看比赛录像的行动，影山偶尔还会在花园里给他喂球。
今天影山带来的是宫城县乌野高中在全国大赛的那一场。
“鸟？鸟野？”日向翻看那张光盘上的名字，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
“是乌野！”影山一把夺过光盘放进机器里，“乌野高等中学排球部，在我们这里也算有名气的，这都不知道。”
“我又不打排球。”日向鼓起腮帮子冷哼一声，他所在的这所初中没有高等部，体育社团也是业余爱好的居多，自由生长的他自然也不会注意这些。
“哈哈，乌野的乌养跟我也是老朋友了。”一与爷爷咳嗽了几声，忍不住感慨，“他最近两年也没执教乌野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到退出舞台的年纪了。”
“他们很厉害吗？”日向歪着头，他看过的比赛也就仅限于学校的运动会和以前影山参加的比赛，全国大赛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看了就知道了。”一与爷爷卖起了关子。
高中排球的规模跟日向印象中的社团活动根本不是一个水平，大赛的氛围一下子吸引住了日向的目光。眼睛根本追不上的速度，选手高高跃起的身影，绝妙的鱼跃接球，他像打开了百宝箱一样不停提问。出乎意料的，影山完全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充甚至当起临时解说员。
比赛正酣，电视里的解说把赞美给了在场上闪闪发光的乌野，日向的心也被眼前慢镜头里腾飞的10号吸引。乌野10号的在慢镜头里手臂缓缓向后抬起，就像是张开了翅膀的飞鸟一样，“咚——”的一声飞过球网。
“小巨人？”日向显然对这个新词汇感到好奇。
“是对这些身材并不高大却能独当一面的选手的赞美。”一与爷爷揉了揉日向的脑袋，“身高、体格并不是强大的唯一标准，只要在场上都会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日向眼睛里闪过亮光，他虽然在运动会的短跑上还略占优势，但是因为个头始终不见长，在有很多体育活动里，他已经从以前的外援渐渐变成现在在角落里自娱自乐的存在。但是他从不服输，像是高级猎食者一样，始终等待着一个机会。
影山翻了翻最近的排球杂志，里面并没有有关这个“小巨人”的内容：“但是最近没有看见关于他的新消息，大概最近没有打比赛吧。”
“赛场是残酷的啊。”一与爷爷叹了口气。在竞技体育里，选手就像是被海浪一遍遍拍打过的沙滩，有的在反复翻腾中闪出金光，有的则渐渐湮没在浪潮的泡沫中。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并没有理解到一与爷爷的意思，在他们看来比赛有赢就会有输，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好。日向看向一旁专注的影山问道：“以后影山你也会在这种地方吗？”
影山的眼睛如同盛满星辰的夜空，他握紧拳头点了点头：“嗯！”
“说起来，下周是不是就是县大赛决赛了。”一与爷爷问道。
“嗯。对白鸟泽。”影山情绪明显变得不高，“及川前辈是首发。”
“那个很凶的前辈？”日向想起在车站见到的那个家伙心里不爽，他猛地拽住影山，“你可不能输给他。”
影山扯回日向拽住他的那截袖子，忍不住咋舌：“还用你说。”及川前辈一直是他努力的目标，他当然不会轻易认输。
一与爷爷倒不担心自己孙子的胜负欲，他对日向提出一个建议：“对了，小翔阳，你要不去看一场你们这个年纪学生的比赛？也许会有不错的收获哦。”
“可惜了，完全被压着打，对北川第一这些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白鸟泽是捡到宝了，这个牛若怕是以后进国青、国家队都没问题。”
“不过北川第一那个及川被评过‘最佳二传手’吧，要是高中他去白鸟泽和牛岛搭档，宫城县内没有能和他们对得上的吧。”
“牛岛在的这一届其他学校怕是再难出线了。”
日向趴在看台栏杆上看着场内默默掉眼泪的选手们，耳边嗡嗡的唏嘘声让他脑袋糊成一团，连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刚才的比赛几乎是白鸟泽单方面的实力碾压，那场内的选手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完成这场比赛的。
影山居然每天是面对这样的对手在练习吗？日向在惊讶的同时心里涌出一丝不甘心。
日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连母亲叫他吃饭他都没有立刻反应。饭后日向母亲把神游的儿子拎到院子里，见儿子情绪不高日向她问道：“今天的比赛怎么样？是输了吗？”
日向点了点头，神情沮丧得仿佛输的是他一样。 小夏也爬到日向身边，用手指戳着哥哥的脸，想把日向哭丧着的脸变成笑脸。日向举起小夏，把她抱到院子里飞高，就像是要把压在心底的不快一起飞向被夕阳染红的高空。
“总觉得，影山跟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在排球上赢不了的。”日向冲咯咯笑的小夏做着鬼脸，“已经输掉了。”
“是吗？翔阳真的这么想吗？”日向母亲微笑着反问儿子，她很清楚儿子心底一直燃烧着一团比天边云彩还耀眼的火焰。日向母亲走到院子里把那颗脏掉的排球捡起来，抛给日向，“什么都没有才什么都有可能，我倒觉得现在对翔阳来说还不晚。平时不是总嚷着要赢影山，这么快就退缩？一点都不像翔阳了，你就打算这么放弃吗？”
日向放下小夏，接过母亲抛过来的排球，买的那颗排球已经变成小夏的玩具，不知什么时候起被他被遗忘在了角落里，他盯着上面的泥印子，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episode 4
北川第一中学。
“ 站住！外校学生不能随便进来！”保安气喘吁吁追在日向身后，试图拦住闯入者，无奈这个小个子速度太快瞬间就没了踪迹。
“啊，那个眼神很凶的前辈！”日向一眼就看见从体育馆里出来的及川直接冲了过去，“你有看见影山吗？”
及川红着眼眶还在擦鼻涕，被突然凑近的日向吓了一跳：“哪儿来的小不点？”
一旁的岩泉倒是从记忆里翻出了模糊的影子，他面露惊讶：“你是之前和影山在一起的那个？”
“岩泉前辈您好！我叫日向翔阳！”
“什么啊为什么小岩就有名字，我就是外号，你这个小不点怎么跟影山一样臭屁！”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岩泉忍住把及川扔飞的冲动，转头问日向，“影山的话还在体育馆里练习，你找他……”
不等岩泉说完，日向就跑了出去，岩泉愣在原地半分钟，见日向又折了回来冲及川丢下他的战书：“我们不会输给你的！”
及川被突如其来的宣战搞得一肚子火，还没等他开口怼回去，眼前的小不点又跑没影了。
北川第一的赛后检讨会开完，完成排球部的队长和正二传交接工作，教练便解散了队伍，但是新任队长影山依旧按照每次的日常训练的节奏，选择留下来练习跳发。
“那家伙也太热情高涨了吧……”
金田一扒拉在门口犹豫要不要也一起留下来，一旁的国见瞥了他一眼：“他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你还走不走。”比起其他入选首发的选手，国见的反应淡淡的，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完成训练目标。
“呃……嗯……”金田一还在纠结，突然，一个野猫一样的身影从两人中间窜过，直奔影山而去。
“影山！跟我一决胜负吧！”
日向冲到影山对面，把脏兮兮的排球举在身前，刚刚跳起的影山一分神手上的球冲日向打了过去，把这个突然冒出的家伙直接打飞。
“喂！！”
影山忙不迭跑过去查看日向的情况，还没有离开队友听见动静也围了过来，大家手忙脚乱把日向扶起来，有人还帮忙冰敷。
好在影山那一记跳发没有使出全力，日向半张脸虽然留下了红彤彤的球印，人还是清醒的。
“疼死了！”日向疼得嗷嗷叫，影山的球怎么总是跟他的脸过不去。
“明明是你这家伙突然冲过来的。”
“没事吧没事吧。”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后辈伸头在后面询问。
“大家散了散了，没什么。”
“等等……”有人发现并不认识日向，一脸疑惑，“影山，他不是我们排球部的吧？
“哎？这校服……”
影山不想做过多解释，他抓住日向的衣领直接把人拽出体育馆。
“你怎么在这里？”影山语气不善，日向的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不打招呼闯进训练场还是第一次。
“影山，我们来决一胜负吧，用排球。”
影山以为出现了幻听，不确定地问道：“什么？”
见影山愣住日向解释道：“我们用排球一决胜负吧！”
影山知道一与爷爷偶尔有教过日向，但是就先前日向在医院跟他对练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完全连入门也算不上啊。虽然今天让日向来看的比赛他们输了，但是不意味着日向这个外行可以随便赢过他吧。
“……”影山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你这是什么眼神！”日向不满得大叫。
“跟我决一胜负，你们学校有排球部吗？”
“……”
“你这家伙规则都还没背下来吧。”
“…………”
“这就是你说的一句胜负？”影山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把日向扔出去的冲动。他弯下身把日向刚才手里那颗脏兮兮的排球捡起来，指着日向说道，“那你给我做好觉悟。”
日向撅着嘴：“奉陪到底！”
虽然影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日向除了速度和跳跃能力勉强能看，连普通练习都完成不好，他甚至觉得自己答应训练日向打排球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然而，日向的斯巴达式排球练习还没开始多久，影山缺席了。
一与爷爷的病情每况愈下，即使早就做好准备，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影山还是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影山，来看比赛录像吧，我还有好多地方不清楚，还有小夏，她想见你。”
一与爷爷的丧仪之后那段时间日向没少跑来找影山，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影山让他忍不住担心起来。今天他把小夏也带来，但是影山并没有再露出以前的笑容。
临别时，小夏盯着影山突然伸手摸了摸影山的头：“尼尼，这里皱皱的。”
影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关上了门。
回去的路上小夏缩在日向怀里，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尼尼，不开心吗？”
日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摇摇头冲小夏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哥哥有办法！”
没有了影山的助力日向还是独自朝两人的约定努力，在没有排球部的学校里拉起一支排球队伍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日向拉着几个好友东拼西凑在报名结束前终于拿到参加比赛的名额。
比赛当天，日向惴惴不安地站在场馆入口，拿到比赛对战表的时候他又惊喜又紧张，没想到在排球场上和影山能这么快对上。
影山带着北川第一从馆外走了进来，冠军热门队伍一进门就备受瞩目，日向一眼就看见穿着运动服的影山，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凑上去打招呼。
“啊……是那个‘球场上的王者’。”
“什么？”
“你不知道吗？就是影山飞雄啊，超厉害的二传。”
人群里有知道影山的选手议论纷纷，日向皱紧眉头：王者？
“第一场对手是什么学校啊，怎么听都没听过。”
“刚才路过他们看了一眼，好像只有6个人，连自由人都没有。”
“不是吧，那岂不是可以随便打打？”
“可不是，刚看了一眼，身高都差不多还是小学生的身高，轻松轻松。”
日向刚走出厕所，就听见外面北川第一的学生对他们议论纷纷，憋了一肚子火，正准备出去驳斥，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喂，二年级的，已经开始热身了，赶紧的。”
日向回过头，虽然影山平日里对他也是脸臭臭的，但是今天的影山似乎格外吓人。二年级的学生急急忙忙把水灌满，在影山的注视下小跑进比赛场。
目送后辈离开，影山站在日向面前没好气地吐槽：“怎么第一场就是你。”
日向讪笑道：“只能…只能说我运气太好了。这也是重要的第一步，我们不会放水的。”
“……你也别期望我对你手下留情。”
出来找影山的金田一自然认出日向是之前来找茬的那个家伙，他表情抽搐：“呜啊，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还没开始比赛就跟影山对上了。那个队伍番号，还是队长，国见，你以前听说过雪之丘吗？”
“没有。”国见打了个呵欠，对这个对手并不关心，只想赶紧结束比赛。
比赛结果自然是以夸张的分差结束，日向蹲在场馆出口拦截影山，得到了影山一顿毫不留情地嘲讽。
日向一脸不服气，指出了刚才北川第一几个明显的失误：“你们也没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不会手下留情，我看好几个球明明可以接到，你们都没去接。”
说到这茬影山登时脸色就不好：“那又怎样？”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去接啊，这一分有可能就是扭转局势的重要一分呢。”日向做出一个接球的姿势，“排球不就是球不落地比赛就不会结束，不结束那么结果永远都不知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了，确实很有意思。”
影山的表情柔和下来，又忍不住提醒道：“这样就是0胜2败了，会一直赢下去？”
“正式比赛可是五局定胜负，走着瞧！”
“高中选哪里？”
“……啊？”日向眨了眨眼，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初中最后一场比赛你都输了，哪还有三局给你打？你这家伙不会连高中去哪里都还没定吧。”
“你又没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白鸟泽。”影山神情暗淡下来，一与爷爷期许过的事情再也看不到了。
“那我也选这个！”
episode 5
没收到白鸟泽特招邀请的两人自然只有硬考，日向母亲知道儿子的选择的时候甚至还伸手摸了摸日向是不是发烧了，毕竟白鸟泽高中的偏差值宫城县都知道。
考试当天，两人结束所有的笔试题走出学校，在回程的路上忍不住对起刚才的考试答案，没想到没有一道是能对上的。
“你绝对落选了，你这个呆子！”
影山即使看不懂试卷也觉得日向肯定都答错了，日向则已同样的台词回敬过去。放榜当日，两人找了三遍都没找到自己的考号，影山低下头：“抱歉，上次不该骂你这个呆子。”
“没事，我也骂了。”
日向踢了踢脚边的雪块，不知怎么的却有点开心，原来影山在某些方面跟他一样嘛。
天空突然降雪，电线上的渡鸦叫着起飞，影山看向山的那一头想起一与爷爷说过的乌养教练，他扭头正准备告诉日向，那一头日向已经像小狗一样一个劲儿地向雪里钻。
“喂！你这呆子！”影山没好气地把人从雪地里扒拉出来，“去乌野吗？那个'小巨人'待过的学校。”
乌野高中，作为一所普通县立学校，升学率平平，社团成绩普通，校舍甚至都有些破旧，日向母亲实在想不出有哪里吸引儿子要骑老远的车翻山过来。
日向父母拗不过儿子，只得答应开放日来学校看看，看着学校里零零散散的几个前来见学的几个家庭，日向母亲心里咯噔一下，日向则略过教学楼直接小跑到体育馆，奔向以前“小巨人”训练过的地方。
体育馆里似乎有人在训练，日向刚探头张望，一颗球从里面飞了出来，一个不留神跟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抱歉抱歉，没事儿吧。”
跑出来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前辈，光着头看上去像不良。日向捂住鼻子连忙道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光头前辈连忙惨叫一声：“毛巾！毛巾！”
日向坐在体育馆外抬着头用毛巾捂住鼻子，似乎跟排球的缘分总是绕不开被砸出鼻血这件事，第一次见影山是，这一次也是。
“你……是哪家的孩子吗？家里有人要来我们乌野？”跟光头前辈交谈中日向知道了这个前辈叫田中，是这个队伍的WS。
“不，是我想来！跟人约好了，而且也想看看‘小巨人’是怎么训练的。”日向瓮声瓮气回答，田中面露怀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日向，突然想起什么：“你是上次那个很能跳的小不点1号！”
“？”这次轮到日向奇怪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田中摆摆手，“你和北川第一的比赛我去看了，你个子不高倒是很能跳啊，没问题，我代表乌野先欢迎你。”
“跟人约好？你朋友也要来我们乌野吗？”
“嗯，啊，他来了！”日向看见从远处走来的人影，连忙起身挥手，“影山，这次是我先到的。”
春意溢满了乌野高校的山头，爬满迎接新生的墙面，日向满怀期待地等在学校门口，跟影山一同走进乌野。
“你们最后那场比赛，那些人居然不去接的球欸，太过分了！”日向回想起影山初中时最后那场比赛依旧愤愤不平，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绝对会追上你传过来的球，无论十个还是一百个都放心传给我吧。”
“昨天传球你坚持了几分钟？”影山并不买账，就事论事数落起日向接球时的坏习惯。
“昨天是昨天！今天的我一定不一样！”日向吐吐舌头，把自行车锁好。
头顶盛开的樱花似乎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探头落下几片花瓣，日向握住落在手心的樱花，举起拳头抵在影山的胸口，“高中我们要赢！赢过那个及川前辈，赢过那个什么泽的牛岛，赢过你接下来的所有对手，一直赢下去！”
小小拳头似乎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一点点灌进影山的胸膛，把残留在内心那股的蠢蠢欲动彻底点燃。影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严肃起来：“只有厉害的人才会赢下去，留在那个赛场上的永远是强者。”
“我会变成留在场上的人。”日向的眼睛亮亮的，干净又纯粹，不是说谎的神情。
“是我们，你这个呆子。”影山伸手狠狠握住日向乱糟糟的头。
冬季埋在土里的那颗种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破土而出，向天空伸出他的手掌，一点一点长出他的模样。孩提时的约定也会随着岁月渐长，融进成长的轨迹，一步一步描绘出未来的道路。你要问我结果如何我无法回答，只能跟随光阴留在日晷上的脚步目睹他们走向未知的结局。
——尾声——
“终点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
影山取下眼罩，慢慢收拾好东西走下夜行巴士，东北的晨曦夹着薄薄的凉意让人犯困，两个显眼的身影站在人群里冲他拼命招手，他拎着行李走了过去。
“飞雄你终于回来了，哥哥都要在我耳边变成蝉了。”小夏已经长得快跟日向一样高，穿着新山女子排球部的校服神采奕奕的。
“小夏你别乱说。”日向受过巴西的日晒后似乎再也恢复不了高中时候的肤色，头发剪短倒是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影山，这次又是我先回来了。”
“哼。”影山冷哼一声，“你在巴西没把室内排球丢掉吧。”
“要比比吗？”日向斜睨着比他高出不少的影山，丝毫没有退却。
“停停停，说好的庆祝哥哥进国家队，你们怎么又来了，今天没有比赛！”小夏使劲挤进两人中间把针尖对麦芒的大男孩们推开，小夏毫不客气把买菜的任务交给日向，“哥，妈妈说的10点前再不把牛肉买回去今天谁也别想吃饭了。”
日向挠挠头，不甘心地看了眼影山只得悻悻离开。
影山目送日向离开，梦里那些和日向度过的时光如同速写本在他面向翻开，他伸手拎走小夏手里的饮料走向约定的方向，而前方有个人一直都在。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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