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合租人》
对应去年赤苇生贺文，这次是赤苇见木兔家人的二三事。
“他们在时间里租下的属于他们的未来。”
“人气”漫画的责编赤苇京治最近开始到点下班，一改先前奋战到天明的做派，这让编辑部的同事们惊诧不已。
“赤苇，今天的聚会都不参加吗？难得总编请客欸。”
“抱歉，我今天要赶紧回家。”
“欸欸欸，赤苇。”同事一把拽住赤苇的双肩包，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情况了？难不成对方是那种很严格的？不是吧，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
同事的敏锐让赤苇哭笑不得，只得解释：“我最近在搬家，之前租的公寓到期了。”
“害，找搬家公司不就好了，之前我找的那家还不错，价格也便宜，我帮你约。”同事说罢掏出手机开始找联系方式。
“谢谢，真不用，我不太喜欢让外人碰我的东西。帮我给总编请个假，我先走了。”
赤苇趁对方手上一松，连忙一溜烟跑走了。
身为社畜，赤苇自然是想把搬家这种麻烦事儿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但是他这不是一般的搬家，而是要跟人合租，合租人还是一个了不得“明星”，这可得做好保密工作。至于他为什么突然要跟人合租，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Chapter one：
“赤苇！抱歉！”
当连续加班半个月的赤苇终于从印厂摇摇晃晃回家，玄关内突如其来的土下座道歉让他麻木的神经瞬间紧绷，他深吸一口气，无视里面那位帅气的男士的惊慌失措，选择退到走廊关上房门。
赤苇按住直跳的太阳穴，强行启动原本已经关机的大脑，搜索出130种可能性以及应对措施，推开家门看见的是已经石化的木兔。
“赤苇……救救我。”昨晚才结束最后一场比赛的木兔选手褪去场上的威风，如同犯错的小朋友哭丧着脸，学生时期的“消极模式”再次出现。
赤苇脱下如咸菜干的西装，目不斜视越过眼巴巴看着他的木兔走进客厅，如今的他不再像从前，木兔的那套“消极模式”在他这里不再管用。见木兔依旧在表演“热锅上的蚂蚁”，赤苇抬了抬眼皮：“不是说今天要拍广告？”
“比起广告有更重要的事情！”面对赤苇似笑非笑的表情木兔登时心虚，吞吞吐吐说道，“就是，就是……我们，她们，害，她们要来了……”
赤苇原本镇定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裂缝，他打开手机搜索起BJ官推和木兔后援会的最新消息，界面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风浪，看来不是赛后采访出了什么问题。
赤苇用手指敲着桌面思考木兔会如此紧张的原因，他和木兔之间的关系在职业联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甚至会默契地帮他们打掩护，前段时间自己的父母也默许了他们的选择，唯一还没有搭上线的只剩常年不在日本的木兔家人了。
木兔抓了抓头终于坦白道：“就是我家里人。昨天回酒店后，我姐突然打电话说‘在酒吧的球赛转播里看见了比赛，要来日本应援’什么的，然后就跟我聊了一下近况。我就说了些和你的事情，然后就……就不怎么的答应了让他们来见你，抱歉，没有先征得你的同意。”说罢，木兔双手合十做赔罪状，如果不是那双时不时看向赤苇的眼睛，看上去倒还挺有诚意。
赤苇一愣，他没有想到木兔紧张是因为没有先征求他的同意。说起来他们交往这么久他一直还没有正式和木兔家人见过面，听木兔说他的家人正在环球旅行，在什么马什么斯的地方。
木兔从来没有向家里人隐瞒他们之间的事情，甚至赤苇偶尔还会收到木兔家人寄来的新奇玩意儿，但是毕竟没有坐下来交谈赤苇依旧拿不准木兔家里人的想法。
赤苇拿出一罐冰啤酒猛地灌下一大口，冰凉的酒水划过喉咙润湿了他干涩的嗓子，微微颤抖的手把他的紧张暴露无遗，他靠在餐桌边忍不住自嘲：自己居然会这么紧张？
“什么时候？”赤苇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表现镇定。
“不急不急，下月的航班。”
“他们要呆多久呢？酒店和餐厅要提前定位吧？不知道下月会不会安排出差，最近有位老师的漫画要改编成电影了……”赤苇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忽然话多起来。
木兔眨了眨眼睛，他慢慢走到赤苇身边，伸手拿走对方手中的啤酒。
手指触碰到一起，木兔干燥温暖的皮肤让赤苇打了个哆嗦，赤苇连忙开口提醒：“你可别贪嘴，一会儿不是还要出门。”
木兔没有吭声，罐子外的水珠滴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把啤酒罐放在一边拉过赤苇的手，金属过低的温度残留在对方的指尖，就像是赤苇无懈可击的冷静面具，他并不喜欢赤苇在他面前这样。
察觉到木兔的企图，赤苇忍不住向后一步，却不料被木兔抢先一步搂住腰身，他抬起头和木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呼吸近在咫尺，他无处可逃。
出乎意料的，木兔没有得寸进尺，他拉起赤苇的手放在唇边轻啄，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赤苇，你愿意见他们，我很高兴。”
赤苇有些不自在，趁木兔手上力道一松迅速抽回手，把手表举到木兔眼前提醒道，“我的大明星，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糟糕！”木兔立刻跳起来，赶紧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向外跑去。赤苇哑然失笑，跟在后面把甩飞的拖鞋收进柜子。
突然，紧闭的门被打开，门外的晨光披在木兔身上，晃得赤苇忍不住眯起双眼。木兔弯下腰扣住赤苇的后颈，在对方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上落下一吻。
木兔对上赤苇错愕的表情，重新戴好口罩，嘿嘿笑道：“差点忘了，欢迎回家，京治。”
Chapter two：
两人的日常生活没有被“要见家长”这个小插曲打乱，大明星的各种比赛和通告，让责编焦头烂额的催稿和作者们的异想天开，一切都没有变化。当红色马克笔又叉掉一天，赤苇的目光落在了被他圈起来的特殊时间，还有一周，木兔的家人就会跟他见面了。
“赤苇，能帮忙把这个复印一下吗？”
同事的呼唤打断了赤苇的思考，他拿过企划案走到打印机旁。机器启动，纸片哗啦啦地从出口吐出，就像是被风吹开的书页，让他想起被木兔表白的那一天。
对于木兔的表白赤苇早有预感，毕竟这个人从来都不擅长遮遮掩掩做事。两人虽然因为进路不同不在一个城市，但是木兔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他总是会从各个角落彰显他的存在感。从跟木兔一直保持联系的同期前辈口中，从电视新闻里闪过的广告和采访镜头，比如某人定期的视频电话。
木兔选择表白的日子既不是白色浪漫的冬季也不是灿烂花火的盛夏，而是春季落樱的时间，枭谷的体育馆。
这个人大概是磨了同级生们好久，才从大家手里拿到了一篇看上去中规中矩的表白剧本，但是向来不会背台词的木兔表白当天兜里还揣着提示的卡纸。木兔站在赤苇面前磕磕巴巴许久，最后后连身旁升温中的春风也忍受不了他的扭扭捏捏，一股脑的把纸片从他的手中吹飞，跟樱花一起落在了赤苇身上。
“这是……”赤苇看着上面的文字哭笑不得。
木兔见已经彻底露馅，终于红着脸用几乎吼的方式说了那句“能和我在一起吗”。
后来赤苇旁敲侧击问了一下木兔为什么会选择那个时间，木兔回道：“因为是我第一次遇见京治的时间。”
没有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共同走过的时光已经是最好的表白。大概就是因为木兔的直率与纯粹，让原本心思细腻的赤苇才如同在港口投下船锚的小舟不再不安。但是在前进的过程中总还是会有风浪，在浪头漂泊的失重感会让那些不安因子在心底翻腾，让你试图抓住浮木求得心安。
“就这样可以吗？”赤苇小声说道。
“什么？”木兔的絮絮叨叨被赤苇的话打断，放下选中的和牛礼盒。
赤苇一愣，摇摇头，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隆重一点还是稳妥，他拿起那份礼盒递过去：“就这个吧。”
“嘿嘿，我也觉得这个最好，小时候要是我赢了比赛妈妈就会买这个给我们。对了，还有这些这些……”
大概木兔的姐姐们是想考验自家弟弟独立生活的能力，要求要给他们来一顿“家常便饭”。这不，木兔一得空就跑出来做准备，赤苇不得不担任起教学的任务，在应对完工作之后还得抽出时间研究菜谱。
走出百货大楼外面灯火通明，木兔拎着大包小包找了个公园坐下，对着手里的单子确认下一个事项：“接下来是……”
“木兔前辈。”
久违的称呼让木兔抬起头，对上木兔疑惑的神情，赤苇蓦地把目光看向别处，不远处的喷泉突然打开，哗啦啦的流水在原本平静的水面上荡漾出层层波纹，就像是装得满满的罐子一不小心破了一道口子。
赤苇咬了咬嘴唇说道：“这些应该我来烦恼的。”
“啊，出现了！”木兔打断赤苇，故作生气状，“赤苇哦，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是我啊、你啊的，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谁必须、应该怎么样。”
“没……”
赤苇试图解释却被木兔抓住了攥得紧紧的手，木兔将他拉近，隔着口罩磨蹭他的额头：“我就知道赤苇你肯定因为他们要来的事情而紧张，你骗不过我的。他们啊，一直想来见赤苇，只是老头的全球旅行计划还没走完所以没有回来。这次决定来看看我们是因为姐姐说什么‘再不去见光太郎，神明大人就要把他带走了’之类的。赤苇你不用这么紧张，他们很好的，跟赤苇你家里人一样好。”
“木兔……”
“不过这次交给我可以吗？就像以前我们一起比赛一样，你只需要120%信任我就可以了。你的二次进攻我的直线球都是为了比赛得分，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公园里没有什么人，只能听见透过绿植传过来的稀疏人声，暖色的灯光晕染在木兔的侧脸。赤苇看得出神，木兔的五官长得很好，尤其是眉眼的线条，明明是这样一个光芒四射的人，却会在他面前露出独属于他的柔软的一面，一点点地帮他把缠绕在心底的烦恼擦拭掉。
赤苇深吸一口气，把胸口的酸涩连同方才不小心泄露的紧张一同吞下，他提起鼓囊囊的购物袋，挑眉看向木兔：“交给你？”
木兔闹了个大红脸：“当然！但是下厨这件事还是，不对，赤苇你得帮我啊。”
Chapter three：
只是两人都没料到木兔的家人提前回了国，赤苇坐在客厅里被木兔家人的热情夹击得不知所措，方才他从编辑部大楼一出来就被左右两边的美女直接“绑架”上车。
面对围着他嘘寒问暖的大型猫头鹰们，在各大场合都能游刃有余的赤苇感觉回到了与木兔形影不离的高中时光。看来木兔的不按常理出牌出自这相似的DNA，一样的大大咧咧，一样的热情似火。
木兔家的大女儿显然没有第一次和赤苇见面的尴尬，她在茶几上把库存的啤酒码成一排，还贴心地给了赤苇一罐。
“只是一顿家常便饭，京治你别嫌弃啊。”木兔妈妈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对了，他爸说要弄点海获回来，昨天一下飞机就去港口那边了，晚饭前肯定能回来。对了，你们通知光太郎那小子了没有？”
“通知了通知了。”两个姐姐一起点头，打开电视机放起录像。录像中木兔的年龄跨度很大，唯一没变的是木兔脸上的笑容。
“你看那小子，还后空翻。”
“现在不也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又被球砸脸了哈哈哈哈。”
“现在是用胸接。”
两个姐姐数落起自己弟弟来丝毫不留情面，赤苇看着录像里上蹿下跳的“小木兔”，耳边是那元气满满的声音，忍不住弯起嘴角。
“终于笑了呀。”木兔大姐撑着下巴看向赤苇。
赤苇愣住：他刚刚笑了？
“我就说给他看光太郎那小子准没错，赤苇，你等会儿，我给你找一下那小子以前的臭屁样子。”木兔二姐一脸计划得逞的表情，用衣摆擦了擦手起身上楼。
“欸？那个……”
赤苇刚想起身就被木兔大姐拉住，她冲赤苇摇摇头，电视突然镜头一转变成了木兔的个人练习，高高跃起的背影已经能看出王牌的影子，不过拍摄角度却像是窝在一个门缝里。
木兔大姐脸上不太自在，向赤苇解释道： “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上大学了，小光回家后也没人陪他上蹿下跳，那段时间他的状态挺不好的，爸妈问他也什么都不说，明明学校有部活啊，还一个劲儿地去俱乐部，我们当时就猜他是不是被欺负了，就悄悄的跟着他过去看……”
录像中木兔一个人练习跳发，一球又一球响在空荡荡的体育馆里。突然，录像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从来人的装束上应该是俱乐部的教练。
“木兔，怎么又到俱乐部来了，部活呢？”
“教练好！部活，部活那边早就结束了……”
木兔并不擅长说谎，教练叹了口气：“是还想练扣球吧？我给你抛球。”
“谢谢教练！”
一来一往中，教练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木兔，你觉得排球快乐吗？”
“当然啊。”
“现在呢？依然这么觉得吗？”
木兔低头盯着双手，方才击球的触感还残留在手心，却始终无法一直紧握：“我……好像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快乐，嘛，这不是跟越野跑一样嘛，有上就有下。”
“你小子这是学会安慰自己了？“教练摇摇头，他很清楚木兔正处于情绪低谷，“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让你觉得快乐的伙伴不是那么好找吧。”
木兔难得沉默，他抓了抓头开始自我检讨：“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排球快乐吧，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排球的乐趣的。”
“你啊。”教练欲言又止，把球抛给木兔，“担心你看来是多余的，好好回社团练习，你早就超过我这个俱乐部的年龄了，别老占着我的场子。还有，记得收拾干净再走。”
赤苇看着影像中半大不小的木兔，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木兔总是带着没心没肺、目光向前这些标签活跃在他们眼前，高中时期木兔时不时把“感谢大家陪伴、最好的三年”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他们只当是这家伙良心发现。
“他……没提过这件事。”赤苇垂下头，录像已经跳到后面的比赛，也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木兔的那一场，只是此时他已经没有回顾的心情。
“我们光太郎啊，自尊心贼强，才不会告诉你们他哭鼻子的事情。虽然他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我敢肯定当时没有跟上他的同伴他肯定还是难过了一小会儿。”木兔大姐给赤苇递了块兔子苹果，“我记得赤苇你是比他小一届吧，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姐姐都出国留学了，但是那段时间光太郎嘴里除了排球提得最多的就是你，那种开心的样子是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是你改变了他。”
赤苇摇摇头，矢口否认：“我哪有这种能力，高年级的前辈们，其他学校的选手，大家都陪着他呢。他一直都是我们的中心，我只是一个追着他步伐的普通后辈而已。”
“你果然跟光太郎说的一样，太谦虚了，那小子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木兔大姐用易拉罐戳了戳赤苇的脸颊，温度过低的金属刺激得赤苇连连求饶。
盘中的苹果因为放置时间过长开始氧化，时间悄无声息地占据果肉的细胞，关于木兔的另一面慢慢填满赤苇所有的思考。
Chapter four：
寿喜烧浓郁的汤汁在锅中翻滚，饭菜的香气弥漫整个空间，木兔父亲踩在椅子上挥臂高歌，木兔母亲抱着木兔小时候衣服悄悄抹眼泪，木兔姐姐则选择使劲蹂躏许久未见的弟弟。木兔家的一切在赤苇眼中是那么温馨却又陌生，他浑浑噩噩被牵着鼻子走，顺势答应了留宿。
晚间活动结束木兔被姐姐们支出去买夜宵，临走前他还可怜巴巴望了赤苇一眼，奈何木兔父母十分清楚自己儿子的小算盘，直接拦住赤苇让客人先洗漱。等赤苇洗漱完毕，看见木兔父亲从一旁的房间里探头出来，小声招呼他过去。
书房里堆满了世界各地的特产，木兔以前的照片和奖牌整整齐齐放在最中间的位置，像是木兔家自慢成果的展示厅，木兔父亲正拿着一颗排球站在里面若有所思。
赤苇敲了敲门，木兔父亲连忙露出木兔家标志性的笑容：“抱歉抱歉，刚才一不小心走神了。”
“是我叨扰你们了。”
“那家伙，很不让人省心吧。”木兔父亲数落了一下儿子，把手中的排球抛给赤苇。
赤苇低下头，发现手中的排球是木兔毕业的时候，高年级吵吵嚷嚷要用自己设计的签名画的那颗。当初为了设计出符合未来超级球星的签名，经理们可没少被这群男生打扰。赤苇用指腹抚过木兔的名字，国文作业从来没没好好做过的木兔为了练好签名可是写了好几大页。
“是我一直在麻烦他。”赤苇弯了弯眼睛。
“嘛，那家伙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木兔父亲全然没有方才喝高后的豪放，抓了抓后颈脸上写满了歉意，“他没少闯祸吧，我们家孩子多，他又是最小的一个，小时候没少被我们惯着。你，要是他做了什么错事，打他骂他都行，这小子没吃过什么苦头，把天捅破了估计都不知道。”
大概在每个家长眼中对自家孩子都是有操不完的心，木兔父亲一边骂着“不成器”的儿子又毫不掩饰对儿子的夸赞，东拉西扯说了很多，赤苇总算知道木兔经常天马行空的思维是遗传的谁了，差点被木兔父亲劝说加入他们的环球旅行计划，好在木兔母亲在外面听不下去了把赤苇捞了出去。
“你工作很辛苦吧，早点休息，别理那老头子。”
“谢谢伯母，那个……”
“光太郎？早回来了，应该在院子里。”木兔母亲心领神会，指了指楼下。
月光从云层里露出了马脚，蹑手蹑脚翻过院墙跑进夜晚的院落，在木兔的脚边跳来跳去跟他做游戏。赤苇在木兔旁边坐下，肩膀靠在一起陪他数着天上近乎看不见的星辰。
“累了吗？”赤苇问道。
“呼，真的好累，我宁愿去打个5局比赛。”木兔撇着嘴，“真是的，姐姐们肯定给你说了很多我的糗事吧，啊，我好不容易变成一个普通的王牌了，这下不又回到以前了，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们来见你了。”
“唔，姐姐们说你很可爱。”
“吔，她们才不会这么说呢，我在她们眼里永远都是那个臭屁的光太郎。”
赤苇轻笑出声，把手覆在木兔的手背上：“不管怎么样，木兔前辈一直都是我的ACE，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木兔像是得了一颗糖丸的小男孩，浑身的小毛刺瞬间被抚平，他反手与赤苇十指相扣，用额头蹭着赤苇，猫头鹰的大眼睛在夜晚格外醒目。木兔用带着老茧的指腹抚过赤苇的手心，挠得赤苇忍不住发笑。
“你，住手。”赤苇作势要逃。
木兔反手按住赤苇，呼吸近在咫尺。
“呐，赤苇，你，要不要跟我住一起？不是先前那样，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家。”
赤苇睁大眼睛，从后辈到队友到恋人，他和木兔交往的时间不短，但是“家”这个词带来的重量让他一时找不到回应的话语。
木兔拉起赤苇的手低下头，如同祈祷一样向天空的那轮明镜许愿：“我知道，赤苇你一直没有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从遇见你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祈祷身边那个人一定要是你，我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虽然我们家里人都跟我一样麻烦，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如果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
“木兔……”
木兔表白那日慌张的神情和眼前坚定的眼神重合在一起，赤苇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一直把自己放在让他舒适的后辈的位置，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人，如今他却伸手要把自己拉到身边并肩而行。但是，这个人是木兔光太郎，他愿意再向前一步。
月光终于溢满整个院落，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两个人的身影拉长融为一体，随着光影摇曳走进星河的轨迹。
尾声：
当然，找房子和搬家的重担自然落在了赤苇肩上。等一切收拾得七七八八，已经是冬天。
搬入新家的时间选在了赤苇生日那天，漫天的大雪催促加班的人群赶紧收工。赤苇走出编辑部大楼就看见木兔坐在街对面的家庭餐厅冲他挥手，他一走进餐厅，就被铺天盖地的纸礼花挂成了圣诞树。
热热闹闹的生日聚会转瞬即逝，亲人、友人依依不舍跟他们告别，等送完最后一个，木兔拉起赤苇冻红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并肩离去。
回家的距离只需要步行，但是今天木兔带着赤苇绕远了一段，就在赤苇思考木兔是不是还想来个二次会的时候，街头的LED屏幕突然闪过木兔代言的广告。两人站在街头认认真真看完十几秒的广告，赤苇回过头对上木兔忐忑的目光。
“唔，耳朵。”赤苇眼尖发现了某人不自然的肤色。
“冻红的。”木兔还在嘴硬。
“还是蛮帅的嘛，我们的ACE。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赤苇毫不吝啬夸赞木兔，“这是先前说的那个广告？”
“嗯！不过我记得当时还有台词的说，奇怪。”
大概是因为有影山选手那个明显读本的广告在先吧。
赤苇十分明白产品方的心情，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可能时长不够。”
回去的路上木兔说着拍广告时候的一些小插曲，飞舞的大雪沾湿了两人的发梢、肩膀。过低的气温让呼吸清晰可见，把彼此絮絮叨叨的话语编织成线，不断拉长，延伸至他们的归处，那个他们在时间里租下的属于他们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
起因是想看木兔土下座，结果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